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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)

鬼子叔死了。

他原是我们镇最后一名盗墓贼。

他曾在盗洞中遇上垮塌,曾被沙石堵塞洞口,曾在幽深的墓穴中缺氧,差点走不出来……这些常人无法想象的涉险与奇遇,成了鬼子叔的家常便饭。

每次下墓,都是一场九死一生,但他总会活着回来。

除了这次。

★★★

图片来自网络

根据县志来说,我从小生活的无名镇子在明清时期属于恩思府的中心,这里管辖着往东里、往西里的地界。

虽然经济始终不甚发达,遗冢数量也不比不上那千百年古都,但各种楼阁祠庙却也可谓布局严谨,构思巧妙,盗墓行当应运而生。

等到“破四旧”的年代之后,几百亩府地上的古建筑大都荡然无存,少许精美的残砖碎瓦撑不起恩思府往昔的辉煌,小镇几十年间竟发展成了同质性极低的农村样貌,而盗墓业却仍残存了下来。

从小镇西边的入口顺着坡往上,正对着田野的巷子里,左右竖着一排三四层楼高的水泥自建楼,它们或刷了浅蓝色墙漆,或贴了灰色瓷砖,显得干净敞亮。

唯有一栋两层的矮木楼深陷其中,两旁的木橼都脱了漆,从矮小的大门往里看去,只看得见黑洞洞的大堂,后头还有一个宽阔的天井。

鬼子叔和他的老娘,在这个黄土地板早已变得发黑粘脚的屋子里住了几十年。

鬼子叔过去曾靠盗墓、贩卖墓穴里瓶瓶罐罐的陪葬品发家过一段时间。

旁人问他:“鬼子,发了这么多财,不搞一栋楼起来嘛?”

鬼子叔把手里的香烟狠嘬几口,微睁的鹰眼似崖壁上的裂痕,他说话慢条斯理:“子午卯酉号衙厅,神壇寺观亦能兴。”

大家听不懂,背地里说他“倒斗(本地“盗墓”的土话)”赚的就是死人钱,还整天说些有的没的,迟早遭报应。

小镇盗墓业过去非常猖獗,几乎每个寂静的晚上都能听到野郊传来的锄地声,一到下雨天,经验老道的盗墓贼便到地里查看土壤新旧、湿润情况,看看下面藏没藏着坟冢。

毕竟,去世的长辈留下几碗明清铜钱、瓷罐作为遗产是常有的事。每个邻居家中都有几件出土的摆设,比如缺了个角的罐子、碗,或是不知年代的钱币。

只是盗墓贼的下场一般都不好。

多年前,镇上的许多老坟几乎都被挖空,盗墓技术也传承不下去,盗墓人又有的死,有的伤,有的被关进了班房,鬼子叔便成了最后一代盗墓贼。

他曾是古玩市场的老卖家,碰上集市,许多盗墓贼拾掇了真假参半的一箩筐古玩摆到地上,任凭对古玩感兴趣的买主们挑选。盛况逝去后,鬼子叔便在自己的木楼里开了一个麻将摊,偶尔见到有开着汽车到他家门口的老板,捧着一个陶瓷花瓶求鬼子叔帮鉴定。这时,他才从麻将声噼里啪啦彻响的屋子里走到外面,仔细查看起来。

“底下真的没有了嘛?”我爸曾问。

鬼子叔摇摇头:“你以为这里是洛阳、西安、开封啊,落脚的地方就有坟。当初那帮老贼都得跑去当古玩鉴定师了,我们的本事还差得远。”

他又想了片刻,最后说:“也好,就当捡回条命。”

是的,一旦开始盗墓,命这个东西就不在自己手中。老人们总是说,这种诅咒甚至会波及亲近之人。

或许正因如此,鬼子叔终身未曾娶妻。

我只在小学时,见过鬼子叔和一个矮瘦的中年女人比较亲密,我叫她陈姨。

陈姨家在隔壁村,离过一次婚,和鬼子叔是在麻将桌上认识的。有段时间,陈姨常到鬼子叔家去,没多久索性住了进去。

鬼子叔不在家时,她便采买打扫,大大方方地靠在门边和街坊邻居聊天,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;而大多数时候,两人一起打麻将,是麻将桌上的“神雕侠侣”。

谁知这样的日子没能持续很久。

一年冬天,鬼子叔又忙去了,陈姨嫌在家闷得慌,便每天都去打麻将。而那一天不知怎么,她没有参与,只是坐在一旁观战,时不时起哄几句。但谁也不记得,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把头靠在了旁边的麻将桌上。

大家以为她睡着了,都没有在意,直到麻将摊散场,有人想要把她摇醒,才发现她久久不回应,再一探,她面色苍白,早已没了呼吸。

对于陈姨的死因,大家都说不清楚,有人说她身体硬朗,没有什么基础病,死得邪乎,也有人说鬼子叔触犯亡灵,把人克死了。

只有一个当天在场的牌友说,她应该是死于心脏骤停。

那天她趴在桌上,把手放在臂弯里,“就好比学生在学校偷偷睡觉那样,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。”

对于陈姨的突然离世,鬼子叔从未表态,像是毫不在意,但那段日子,他整日在村里乱转,像幽魂似的。

有一次他慢慢走过我家门口,我觉得他可怜,忍不住叫了他一声,他便愣愣地回头看我,扯了扯嘴角,眼眶有些发红。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鬼子叔都没有再去麻将摊,也再没有女人住到他家去了。

★★★

鬼子叔开始盗墓的时候,我还小。

鬼子叔对村上的孩子并不亲近,但或许因为我们两家离得近,他和爸爸的关系又不错,他对我便有种疏离的和蔼。

秋天时,小孩常在收割得光秃秃的田里玩,大人都忙去了,只有鬼子叔还在田间闲逛,有时直直地看着远处。

我循他的目光看去,发现那只是座再普通不过的山。

于是有一次,我终于忍不住问:“阿叔,你在看什么?”

他指着山,慢悠悠地回答我:“你看那座山的形状像什么?中间一座高,两边低下来,像不像个供台?前面又没有遮挡,在那里建坟的人,肯定花了大价钱。”

当时我对这些话半信半疑,后来我才知道,鬼子叔闲暇时就常到山里去观察地形。从古至今,大户人家挑选墓地大都挑剔,讲究“墓相风水”。靠山临水为最佳,能挡住乱风,能汇聚生气,鬼子叔正是遵循这种思路寻找墓穴。

听妈妈说,很多盗墓贼都是家族传承。不同地域,选择墓穴位置的讲究不同,不仅南方与北方不同,就是距离较远的地区,丧葬习俗都有不同的特点,鬼子叔的祖辈就是靠盗墓发家。

据说他父亲身为盗墓贼,十分迷信,遇到任何事都要去黄道山烧香,做起事来也总有一套自己的规矩。于是在他的影响下,鬼子叔从小也对风水很感兴趣,说起本地丧葬习俗的由来更是如数家珍。循着对人们选择墓地讲究的了解,他自然容易找到墓穴。

当时,盗墓贼没有什么高科技工具,盗墓全靠手工。虽然我们镇子位于南方,墓穴、土壤特点与北方不同,盗墓贼们的工具也有些差异,但我依旧在鬼子叔家见过洛阳铲,那炳特殊的铲子又重又长,是他专程托人买来的。而除此之外,鬼子叔也制作一些自己的趁手工具,譬如几柄不同长短的锄头,和一些我也不知用途的铁器,应有尽有。

盗墓是昼伏夜出的活儿,而我一度觉得鬼子叔的行踪十分奇怪。

白天,鬼子叔似乎总是有些无所事事,他有时待在田垄上,却不干活,有时整天不见人影,有人说他进山去了,仿佛不需要工作谋生。不仅如此,若碰上下雨天,大家都在家中避雨,鬼子叔却偏偏就要出门。

我常在门檐下看到鬼子叔撑着一把断骨的破伞出去,大半天都不回来。等他回来时,有时神色如常,有时看上去心情甚好,甚至主动过来找爸爸聊几句,我对这些总是琢磨不透。

而到了晚上,鬼子叔就更奇怪了,经常让人觉得神出鬼没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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